
我将明月碾作筹
她瞪着浑浊的双眼,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含糊不清的诅咒,便彻底断了气。死状凄惨,
身边只有一个被派去监视她的老仆冷漠地看着。这些消息,如同钝刀,
一刀刀凌迟着萧绝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。他真正做到了永失所爱,常伴悔恨,孤独终老,
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,慢慢腐烂发臭,直至生命的终点。
与萧绝的悲惨结局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沈清的新生。尽管身体因旧伤和毒酒损害,始终畏寒,
需要手杖辅助行走,但她的精神却从未如此自由和充盈。在裴珩的支持下,
她以“苏瑾”之名,破格入主户部,担任户部侍郎,成为大胤朝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官,
震动朝野。初始,自然有无数非议、质疑和明枪暗箭。
但沈清早已不是那个后宅中隐忍的妇人。她手段高超,心思缜密,
对数字和经济有着天生的敏锐。她迅速厘清户部积弊,改革税制,疏通漕运,调控粮价,
将国家财政打理得井井有条,甚至比往年更加充盈。那些试图刁难、看她笑话的官员,
很快便领教到了这位“苏侍郎”的厉害。她总能精准地抓住他们的错处和把柄,
或以雷霆手段打压,或以利益巧妙拉拢。加之她背后站着说一不二的摄政王裴珩,很快,
朝堂上的杂音便小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敬畏与讨好。她并未住在富丽堂皇的府邸,
而是选择了京郊一处雅致僻静的庄园,由裴珩的亲兵严密护卫。这里与其说是宅院,
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商业与情报中心。
各地凤栖商号的账目、消息依旧会源源不断地送来这里,由她过目决策。裴珩时常会来。
有时是商议国事,听取她对财政赋税的意见。他越来越倚重她的智慧和判断,
许多重要的经济决策都会与她商讨。有时,则只是单纯地过来。或许带一本孤本棋谱,
与她下一局棋;或许只是在她处理事务时,坐在一旁安静地看书,或是凝视着她专注的侧脸。
